【剑气】好大道我九转（一）
改了个标题。
其实就是无聊的师兄弟日常……
越来越咸了……
————————————————————————
1.
谢清发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只有六岁。他被遗弃在一座道观外，路过借宿的师父发现了他，把他带回华山。
当年他师父还是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走到哪都能引来无数欣赏目光。
他一度差点被怀疑是私生子。
由于师父年纪尚轻，加之素来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这个流言被群众自己掐死在了摇篮里。
2.
他师父捡到他的时候，自己都还是十五六的少年，对于带孩子这件事一窍不通。全靠师姐妹帮衬。
那日他师父受师弟所托，代他去喂那些小太华龟。
谢清发是小孩子，没见过，好奇得很。
他师父就把他带上了。
然后回来的时候他师父满脑子还燃着的丹炉，忘了把徒弟捎上了。
等他一路轻功回去，望着空荡的房间，才发现哪里不对，坏了，徒弟忘带上了。
他师父又一路轻功过去，没成想看到他小徒弟在和一位老者谈笑风生。
仔细一看，山石道人。
他师父突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落地一个踉跄。
谢清发长大之后对于自己居然能平安长大这件事感到十分庆幸。
太不容易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3.
谢清发八岁那年，师父从外头又带回一个小麻烦。
又一个六岁的男孩，名唤沈砚尘。
师父没有多说这孩子的来历。
只和他说：“这是你师弟。他还小，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他。”
好像谢清发就不是孩子了似的。
当时的谢清发看着师父抱着的那个孩子懵懂无辜的睡颜，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答应得信誓旦旦。
三天后，当他面对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把他抄好的经文符箓毁于一旦的沈砚尘就后悔了。
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师弟的眼泪就先聚在眼眶里。
泪光盈盈的，可怜极了。
好了他再也发不出火来了。
谢清发生来就不太爱哭，但也见不得别人哭。
他只好收起那些作废的纸卷，哄了师弟一刻钟。
师父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我真的后悔了。
4.
某日谢清发起晚了，出门就看见沈砚尘趴在丹炉出口前，好奇地摸摸师父刚炼好的丹药。
谢清发以为他要把师父的丹药吃了，迈起他的小短腿冲过去一把捞起师弟。
自己差点一头撞上丹炉。
事后才知道师父能让他们碰到的丹药内里其实全是糖馅儿。
5.
他们的师父正是下山游历的年纪，三五不时就不在山中，这对师兄弟都很习惯。
师父不在家，师弟称大王。
没人管束的日子，甚至觉得美滋滋。
但这次师父离开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天天蹲门口数日子。
师弟眼巴巴地问他：“师父何时回来呀？我有点想他啦。”
谢清发说师父没说，也没书信。
沈砚尘掰指头数日子，一个多月啦，我有点想他。 他看看谢清发，师兄你也想师父了吧？
谢清发：“我没有。”
“你就有。”
他想，这就是师姐们说的口是心非。
6.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比较旺盛，沈砚尘比之谢清发也不遑多让。
沈砚尘在听完其他的同辈师兄说起的兰若寺奇遇全程后，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谢清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有问题，在他还没走过来的时候，扭头，和窗下悠闲踱步的白鹤深情对望。
“师兄，带我去兰若寺看看好不好？”
谢清发装死，就不回头。
他拽了拽谢清发的衣角，一下，又一下。
谢清发忍无可忍回头，但见他师弟无辜澄澈的双眼殷切地看着他。
谢清发感到一阵头痛。
7.
兰若寺确是陈旧极了。
谢清发带着师弟在周围晃了一圈，四下寂静，什么都没发生。
谢清发：“少信他们说的这些，逗你的。”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哭泣声。
沈砚尘只觉得冷，好像又回到了被师父捞起来的那天。
他被推进了池塘里，薄冰承受不住他，碎裂之后他掉进了初冬的池水中。
后来的事情他们俩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个声音哭着在找她的胭脂盒，哭着请求他们帮她找一找……
沈砚尘想动却动不了，随即失去了意识，在他晕过去前他好似瞧见了一个哭泣的女子身影，面目模糊，好似透明。
谢清发多撑了一会儿也晕过去了，这回他不仅看见了那个缥缈虚幻的影子，还多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地上有影子，是人。
她背光站着，也看不清脸，谢清发只看清了她身上披着的火红色长长的披风。
看上去真暖和。
谢清发晕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沈砚尘，你又坑我。
8.
谢清发醒来时发觉自己在师父床上，和沈砚尘一起。
沈砚尘还未醒来，长长眼睫收拢起来，很乖巧的样子。
谢清发突然叹气。
沈砚尘不折腾他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他起身，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他师父，和一个女子。
这可太让人好奇了。
他师父不太爱和人往来，而这人的声音他在山中从没听过。
谢清发听不明白他们在交谈什么，只听清了‘毒人’这个词。
他悄声走到门边往外看。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她的衣着告诉他绝非同门中人。
她穿着火红色长长的披风，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
可他却觉得有点不舒服。
少女目光往这头一扫，朝他这儿笑了笑。
“洛道长，似乎有人醒了，那我该告辞了。”
谢清发还是个小孩，但小孩子有时候很敏锐。
他不太喜欢这个人，让他本能的感觉危险。
师父也不让人省心啊。
他倒回床上装睡时这么想着。
9.
谢清发九岁的某一日，师父通知他和师弟放下《坐忘经》跟他走。
师父一边走一边和他们解释，纯阳派门中有剑气二宗，太虚剑意为外功，紫霞功为内功，你们师兄弟年纪也够了，今日就让你们二人各选一门。
听完谢清发严肃了起来，到了师父那儿，师父在案上摆了两片竹简，正面朝下。
师父说，抓阄吧。
谢清发：？？？
师父我好像不太懂你的意思。
师父看看他，还是很淡然的样子。
抓到什么学什么，反正我都会。
谢清发：？？？？？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10.
谢清发无言半晌伸手拿了一片，翻过来是他师父清峻有力的一个“剑”字。
那么师弟的就是“气”字了。
师弟拿着另一根，刚刚神游回来，向师父发问：“师父，要是我之后还想学另一门心法呢？”
师父把一卷《北冥剑气》给他：“那就再教给你——只要你那时还学有余力。”
谢清发看着手里的《天道剑势》没出声，心里想，我觉得我可以。
三个月后。
谢清发：我觉得我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