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梦中行(二)

太嗨了,忘记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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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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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道:“此物名唤辉光流影,你对过去若有遗憾,此物可倒转时光,带你重临旧地,重遇旧事。”

  “回去之后,能否改变因果,达成所愿,全在你一念之间。”

  “什么事都能改变么?”

  “除了,起死回生。”

  晏怀轩思索着,他是眉目英俊的男子,蹙眉深思的样子有刀锋的寒气。

  “我还能回来么?”

  叶娘子眨眨眼:“你说了以命相抵的。”

  晏怀轩沉默片刻,问她:“可否让我写封遗书,交代身后事?”

  叶娘子神情凝滞了一瞬间,然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们苍云军都这么耿直嘛……我只是在……算了,当我没说吧。”

  晏怀轩:“……”

  “不必担心,你如愿改变因果之时,自然会回来。即便不成,时机一到,你不想走我也会把你带走。”她垂眸看着那辉光流影,“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回返之后如同重历旧事,自己好自为之。”

  晏怀轩深吸口气,颔首。

  “想好了,就捏碎它。”


  他伸手拿起辉光流影,轻轻一捏便碎成无数光点,包围他周身。一阵剧烈的头疼之后晏怀轩直接失去了意识。

  叶娘子袖间落下一张符纸,她看着昏迷的晏怀轩,摇了摇头。

  往事不可追,昨日不可留。

  但愿那位能撑住罢。


  晏怀轩恢复神智时,发觉自己动弹不得,陷在雪里。他试着挣扎,顷刻间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的身形仿佛回到了少年时。

  居然是回到这个时候。

  晏怀轩本是因战乱和亲人离散的流民,流落到太原时混迹在小混混与乞儿之间勉强度日。口角争斗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还记得这是那天他又与小混混之中的头头起了争执,被他们从高处推下,掉进雪里才免了一次重伤。

  然后他就遇见了杨远山。

  

  晏怀轩想,既然是回到这个时候,那么接下来远山也该出现了。可他等了又等,那人一直没出现。

  天色有些晴了,百姓们渐渐的出来活动,他躺着看见了几个混混模样出现在视野里。小混混也瞧见了他,有个按捺不住的朝他丢了块小石头。

  石块擦过他额头,有点麻麻的刺痛。

  小兔崽子……晏怀轩无奈的想,若是用现在的身形原样回来,看我收不收拾你们。


  车轮碾过土路的声音由远及近,行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了。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有人下车朝他走来。先是一个仆从打扮的汉子绕着他看了看,退开了。继而一张无比熟悉的稚嫩而清秀的少年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十年前的杨远山。

  再见到这张脸,恍如隔世。

  而十年后的杨远山,在现世中长久沉眠,不愿醒来。

  晏怀轩心中柔软的一痛。


  少年模样的杨远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这雪地里的少年一直看着他,挥挥手让随从扶他起来。晏怀轩站起来的时候,左脚踝一阵刺骨的疼,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伤着了。杨远山把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看在眼里,想了想安慰道:“别怕,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而这路边被救起的少年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看得杨远山有点不大好意思。他只得转身自己回车上了,让仆从把这少年也扛上来。

  晏怀轩垂首,苦笑了一下。

  我如何能不怕呢。


  杨远山带着这路边捡的少年回去,他是官宦人家的小郎君,住处甚宽,多放一个人不成问题。他让婢女赶紧去扫了一间干净屋子,又赶着苍头去请医师。

  躺着的晏怀轩一直瞧他,晏怀轩已经不大记得当年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如今心境不同,只觉转来转去的他可爱非常。

  杨远山安排妥当之后,转回来问他:“你叫什么?为何流落街头?”

  “……晏怀轩。”他简略地交代自己的身世。

  晏怀轩……?好耳熟的名字,杨远山想了想,却没有任何印象。他摇摇头把这个小疑问抛到脑后,想起身去求得长辈同意,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拉住了。杨远山很无奈:“你放开我呀,我得去和父亲说一声,留下你养伤好吗?”

  晏怀轩缓缓松开手,杨远山起身出去,总觉得这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有些奇怪,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情似的。

  他目送杨远山出去,有些无聊地躺着四下打量这个许久不见的房间,视线扫过窗户的时候他一惊,窗外飘着一盏幽蓝的灯笼,上面北斗七星的纹路简直亮得刺眼。晏怀轩勉强站起来,瘸着蹦到窗边,那灯笼又消失得毫无踪迹了。

  晏怀轩:“……”

  

  杨远山突然推门进来:“我父亲同意啦……你在做什么?脚伤这么重还乱跑。”他看着扒在窗边的的晏怀轩。

  晏怀轩:“……”情急之下他做了和十年前一样的动作,挪到床边,倒下,乖乖装死。

  杨远山不禁失笑。

  “你呀——”

  那天夜里晏怀轩辗转难眠,披衣起身时又见到那盏灯笼,他推门出去瞧,那幽蓝的灯笼却没消失,他往灯笼走一段路,灯笼就飘一段,似是在引路一般。他跟着灯走到廊外一处隐蔽地方,灯笼忽然幽光大盛,蓝光中映出了叶娘子的形貌。

  叶娘子见了他直接道:“你没露馅吧?”

  “尚未,娘子,我这一日一日的待着,还不知要多少时日,远山那边会不会……”

  叶娘子道:“无须担忧,别人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你这是‘山中千年,世上一日’。”

  “那我就安心了。”他松了口气。

  叶娘子看着他缩水甚多的身形,有点想笑,继而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为免你毫无头绪手忙脚乱,我是来提醒你的,因果之事,有时,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有时候,是几个变数促成。无论如何,你得找到会成为‘变数’的那件,或者那几件事情。”

  他还想追问,叶娘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也不知到底是何事,能变换他因果的是你,不是我。”说罢幽光消散,叶娘子的身形也随之消失,完全不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晏怀轩站在原地,直到被冬夜寒风吹冷周身,才转身回去。


  他如愿被留下,杨小郎君恰好缺一个读书习武的伙伴。

  雪初融的时候,伤愈的他被要回乡读书的杨远山一起打包带回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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